索马里、吉布提和科摩罗地处东非,同为阿拉伯国家,存在着长期密切的交往互动。本书在介绍三国基本国情的基础上,系统阐述了三个国家从上古时期直至当今的文明发展轨迹,并对其历史进程中的重大事件和政治制度、社会经济、文化生活、对外交往的演变等方面做全方位的剖析,试图向读者完整地呈现该地区历史的整体性与复杂性。
一、索马里的早期文明
索马里是亚非文化交往的十字路口。早在旧石器时代,索马里已具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索马里东北部地区的哈尔格萨曾发现阿舍利文化时期的遗存,距今1.2—1.4万年前。2022年,法国考古学家在哈尔格萨城郊的拉斯·吉尔发现了旧石器晚期和新石器早期的大量的岩画具有代表性。古埃及文明诞生后,索马里也受到影响,可能是传说中的“蓬特之地”。索马里与古埃及具有密切的贸易关系。在希腊罗马时代,索马里成为地中海—红海贸易大的重要节点。古代希腊文献也对索马里进行了大量的记载。此时,索马里并未形成统一的国家,主要由相互独立的部落和家族构成。在沿海地区,出现了较为繁荣的城市文明,阿拉伯人、波斯人和印度人也开始向索马里沿岸城市迁徙。
二、伊斯兰教与索马里文明的转向
在前伊斯兰时代,索马里人主要以基督教和原始崇拜的多神信仰为主。公元7世纪兴起的伊斯兰文明迅速传至索马里,对索马里的历史与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索马里也被纳入到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圈。但是,索马里的伊斯兰化本身是漫长的过程,与之相伴的不仅是大量阿拉伯人或西亚其他商人、传教者的到来,而且也包括索马里人的迁徙与对难度地区的征服。伊斯兰教在传播的过程中,与本土的苏非派信仰和部落力量相互融合。这构成了现代索马里的主要文明要素。索马里伊斯兰化的同时,索马里组也开始大规模由北向南迁徙,一直持续到17世纪,遂形成了索马里基本的民族构成,沿海地区形成了一系列伊斯兰城市国家。其中,伊法特苏丹国和阿达勒苏丹国是这一时期索马里北部的两个主要国家。一般而言,1415年之前被称为伊法特苏丹国,之后则被称为阿达勒苏丹国。两者由同一家族统治。索马里北部的这些国家与阿比西尼亚进行了长期的战争,奥斯曼帝国和葡萄牙殖民者也介入其中,这些战争也成为东西方争夺印度洋贸易霸权的重要组成部分。索马里南部地区则以阿居兰苏丹国为主。北部的国家以游牧为主,南部的阿居兰苏丹国的农业、水利和手工业较为发达,并形成了等级化的行政体系、税收体系和较为强大的军事力量。
三、外部势力对索马里的争夺
从19世纪开始,外部势力对索马里的入侵加剧,其中尤以英国、法国、意大利和德国最为积极。当时的索马里在政治上处于分裂状态,由众多小穆斯林素丹国进行统治。在列强瓜分前夕,索马里南部地区成为桑给巴尔素丹的势力范围,而北部则依附穆罕默德•阿里家族统治下的埃及。这种政治分裂给西方列强入侵提供了便利,以英国于1839年建立亚丁殖民地为标志,英属索马里、法属索马里、意属索马里等殖民地相继建立。与此同时,德国和沙皇俄国也试图置喙索马里,并与英法发生了冲突。在19世纪末西方列强瓜分索马里的过程中,埃塞俄比亚、埃及这两个非洲国家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前者在阿杜瓦战役后获得了西索马里(即欧加登地区),这成为二战后两国关系长期不睦的主要原因;后者则希望通过在索马里的扩张建立东北非洲帝国,但在英国干涉下,埃及被迫放弃这一梦想。外部势力对索马里的争夺使得索马里被分割,正常的民族发展进程被打断,从而给索马里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并极大影响了此后东北非洲之间的关系。
四、20世纪初期索马里人民的反殖民斗争和意大利在南部的殖民活动
英、法、意等国的入侵极大挑战了以伊斯兰教为核心的索马里传统文化,也激化了殖民者与当地民众之间的矛盾,从而导致穆罕默德•哈桑领导的“德尔维希”之战爆发。“德尔维希”之战持续20年之久,被分为两个阶段:即第一阶段(1901-1905年)、第二阶段(1908-1920)。但由于巨大的实力差距,“德尔维希”运动最终在1920年被英国绞杀。哈桑领导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沉重打击了英国、意大利等殖民者,鼓舞了非洲民众的反侵略斗争。同时,“德尔维希”运动还促进了索马里民族主义的产生,从而为现代索马里国家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因而穆罕默德•哈桑在索马里历史上占据着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五、殖民统治下的索马里及其托管
哈桑起义被扑灭后,英、意为更好地控制索马里,开始加强对索马里的管理与建设。在此背景下,索马里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进步,新的阶级力量和知识分子阶层也由此产生。而此前一度沉寂的索马里民族主义再次兴起并迎来第二个高潮。而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促成了“大索马里”的诞生,也加剧了英国和意大利对索马里的争夺。二战后,英国企图建立一个将所有索马里人聚居区囊括其中的“大索马里”,但遭到了美、苏、法等国的集体抵制。在此背景下,英国被迫放弃“大索马里”构想,将索马里问题交由联合国解决。最终,意大利获得了其前殖民地的托管权,自此索马里开启了一个向独立过渡的新时期。
六、索马里共和国的艰难发展
索马里共和国的成立标志着现代索马里民族国家的诞生。新生国家面临南北区的差异、部落主义和与周边国家领土争端等一系列挑战。索马里政府通过南北区一体化,确立中央政府对全国的有效管理。在效仿西方政治制度的基础上,索马里建立了议会民主制。但该制度并未给索马里带来长治久安,索马里共和国最终被军人政变推翻,索马里的西式民主制度实践以失败而告终。经济基础薄弱的索马里在外国援助下开展经济建设,但取得的成效有限。外交上,索马里共和国实行全方位外交政策,争取外援和实现大索马里统一是其两大目标。1969年军人政变后,索马里历史发展进入新时期。
七、由治到乱的索马里民主共和国
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新获得独立的很多发展中国家一样,索马里政治发展受外部势力的影响很大。西亚德·巴雷通过政变上台后,索马里政治发展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欧加登战争以前,索马里民主共和国受苏联影响最大,一直执行亲苏外交政策。在苏联影响下,西亚德在国内进行社会主义实践,索马里政局稳定,经济和社会文化事业取得较大发展。欧加登战争是影响索马里历史发展的转折点。战争中,索马里与苏联关系破裂,战败后的索马里不得不寻求和西方国家改善关系,以获得西方国家的援助。在西方国家的压力下,西亚德开始在国内进行政治经济调整。对外,索马里逐渐放弃大索马里主义政策,寻求改善与邻国关系。欧加登战争的失败激化了索马里国内各部族氏族之间的矛盾,战争引发的难民危机加剧了索马里的经济困境。西亚德的改革并没有实现国家的稳定。内战的爆发最终导致西亚德政权倒台,索马里陷入了军阀混战和国家动乱的局面。
八、后西亚德时代索马里的曲折发展
1991年1月西亚德政权的崩溃是现代索马里历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面对军阀混战和人道主义危机,联合国和美国军事介入索马里,但没有帮助索马里实现国内和平,索局势更加恶化。之后,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索马里人多次试图重建国家,但遭遇重重困难。2006年以来,伊斯兰法庭联盟和伊斯兰青年党先后崛起,对索马里过渡政府构成严峻挑战。由于缺乏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索马里海盗肆虐,严重威胁国际安全。索马里兰分离主义政权的建立,使索马里面临分裂危险。同时索马里也经历了由中央集权向联邦制的过渡。持续不断的动乱严重制约索马里经济和教育的发展,难民问题成为影响索马里国家重建的一大难题。
九、吉布提的历史演进
吉布提位于非洲之角,扼红海孔道咽喉,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但是地狭人少,自然条件恶劣,早期居民以游牧生活为主。殖民时代开启之后,吉布提受到列强觊觎,成为其相互争夺的目标,但最终法国人取得优势。法国先是在塔朱拉,后于吉布提市设立殖民据点。法国统治吉布提期间,吉布提曾以“法属索马里”知名,但这并不符合吉布提的民族构成情况。法国一方面开发吉布提殖民地,发展国际贸易;另一方面推行“分而治之”策略,在吉布提两大族群阿法尔人和伊萨人中间制造矛盾,削弱反抗力量。法国在吉布提将近百年的殖民统治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现代吉布提。1975年,吉布提获得独立之后,先后经历了哈桑•古莱德•阿普蒂敦(1975—1999年)和伊斯梅尔•奥马尔•盖莱(1999年至今)两任总统。阿普蒂敦规划了吉布提经济自给,化解内战危机。盖莱进一步推动经济多样化发展,推行政治民主化,融入全球化潮流。尽管吉布提国内发展问题仍然较为突出,但长期保持政治稳定,发展形势向好。
十、科摩罗的历史演进
由于科摩罗群岛处于非洲、阿拉伯和马来—印尼影响的交汇处,早期科摩罗人在人种、语言、社会结构、宗教和文化等方面融合了多种因素。11世纪来自波斯的设拉子人完成了科摩罗群岛的伊斯兰化,大大推进了当地经济和文化的发展。16世纪欧洲人的到来,使得科摩罗进入了殖民时代。20世纪初期,经过激烈争夺后,科摩罗完全成为法国的殖民地。法国的殖民掠夺使科摩罗经济处于严重的畸形状态。1961年,科摩罗进入了自治时期,1975年,科摩罗获得了独立。经历萨利赫两年多的短暂执政后,阿卜杜拉11年的集权统治使得科摩罗的经济更加具有依附性特征。90年代,科摩罗政局由于雇佣兵的干预和各岛屿间的矛盾而陷入了动荡。1999年以来,科摩罗政治向制度化方向发展,但政府的治理能力依然有限。经济问题积重难返,马约特岛争端和昂儒昂岛危机严重影响着国家发展。